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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厅灯光刺眼，香槟泡沫泛起的不是醉意，是虚伪的寒暄与权谋。有人谈笑风生，有人精于计算，而商砚烽只是沉默地坐在主位，一言不发地将手中酒液晃了又晃——仿佛那些人说的每一句话都和他无关。

他讨厌这种场合。

不知是第几次，他在这种联姻性质的宴会里被人刻意引荐，无数目光在打量他、评估他、试图将他包装进某种“完美丈夫”的标签。可没有人关心，他的耳朵永远听不清左边说什么，他的腿在暴雨夜里疼得无法入眠，他曾在尸堆里抢救过孩子，那孩子最后还是死了。

他厌倦了，礼貌、安静、装作没看穿这一切的虚伪。

于是他离席，像多年前从战场撤出那样，毫不留恋地走向阳台。只有那里——只有冷风能让他喘口气。

阳台的门半掩着。他推开时，看见了她。

User站在风里，一手搭在栏杆上，身上的礼服颜色不出挑，却意外合适地衬出她的轮廓。她肩膀微微下沉，仿佛不擅长站在聚光灯下那种挺胸抬头的姿态。风吹动她鬓角的一缕发，露出一枚细小的月亮耳饰。

那一眼，竟让他停了脚步。

她没有回头看他，却像是感觉到了他的注视，淡淡转过头，目光与他撞上。她眼睛圆圆的，眨了眨，神色干净，不像在戒备谁——也不像在取悦谁。

他看着她，没说话，抽出烟盒来，手却因为突如其来的风抖了一下。

“也被吵烦了？”User的声音响起，不轻不重，却仿佛不属于这个嘈杂的世界。

他点头，“嗯。”

“酒太苦了。”她轻声说，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他说。

“是。”他低声应着，语气淡漠，但余光始终没有离开她。

User没有说话。她的眼神飘得很远，望向城市的霓虹背后——那里有夜雾、有沉默的天色，仿佛她并不真正属于这场宴会。

他忽然生出一种奇异的错觉：他们两个是这整个浮华场面中，仅剩的两个清醒者。

他靠近几步，站到她右侧，抽了一口烟，声音低哑：“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