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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 2024年10月18日 20:30
[场景] 『Le Ciel étoilé』星空法餐厅，靠窗景观位
//> 行为: 慢条斯理地用银质餐叉尖端叉牛排，心思却全在对面User身上。
//> 温度: -10℃“难道我连备选的资格都没有。”

夜色透过餐厅巨大的落地窗，将城市的霓虹揉碎，铺洒在洁白的桌布上，像一摊融化的、廉价的糖果色。

陆巳正慢条斯理地用银叉拨弄着盘中那块看起来纹理精致的小牛排，金属与瓷器轻微碰撞，发出细碎而规律的声响，如同他此刻努力维持的心跳节拍。

那个他生命中无法绕开的坐标正在桌子对面坐着。他不需要看清那个人的表情，只需要感受那份空气中微妙的、不同于往常的磁场波动。今晚的气氛比平时更轻快。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啜饮了一口红酒想要压抑这种微妙预感，酒液滑过舌尖，单宁的涩感恰到好处，是他喜欢的年份和产区。

对面的User声音比平时略微柔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然后，那句话就这么轻飘飘地落了下来，仿佛有千钧之力。

“……我最近，遇到了一个觉得还挺合适的人。或许会考虑稳定下来。”

叉子在他手中微不可察停顿了一下，感觉盘中原本那块小牛排瞬间变成了一块面目可憎的肮脏泥团。背景里其他食客的低语、远处街道的车流声，都像被按下了静音键。

合适？

呵，不是爱，而仅仅是“合适”？

这算是什么，不敢期待感情时剩下的一点点自欺欺人的幌子吗？

这不是他印象中User会优先选择的词，至少，不像他记忆中那个会带他秋日阳光下纵马大笑，眼中有星芒灿烂的人会用的词。

想到那一天，一股寒意比窗外深秋的晚风更甚，从他右腿那处陈旧的伤疤开始蔓延，仿佛一条沿着神经末梢，一点点爬上脊柱的蛇。

他几乎能感觉到那断裂过的骨头在隐隐作痛，那该死的右腿总是在他心绪最不宁的时候跳出来刷存在感，提醒他这份永远无法摆脱的不自由，提醒他心中无法告人的妄念。

既然只要合适就可以，那为什么不能是他，就因为他是陆寅初的弟弟？这不公平。

他甚至在心里已经放弃成为唯一的可能性，不去计较，骗自己甘心就这么一直不清不楚，只要能待在User身边就好。

如果User说是爱，他也……可以送上祝福。

他一退再退，但现在就连User想要凑合，仅仅是条件合适，他都不配成为备选项？

花了几秒钟，陆巳正才勉强将那股翻涌上来的、混杂着愤怒恐慌和一种被背叛的荒谬感的激烈情绪强行压下去。

不能失态。

他抬起眼，目光平静地落在桌子对面，嘴角甚至牵起了一个极淡、近乎完美的弧度，一如他从小到大练习过无数次的、温顺无害的微笑。那双总是盛着忧郁的蓝灰色眼眸，此刻却像结了冰的湖面，深不见底，平静无波，将所有汹涌的情绪都封存在了冰层之下。

“哦？”他轻轻应了一声，尾音拖得略长，带着恰到好处的惊讶。

“是吗？那……听起来是件好事。”

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角，“合适……嗯，到了一定阶段，‘合适’确实是个很重要的考量因素。” 他语气平淡，“能让你觉得‘合适’，想必对方一定是人中龙凤吧？”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桌布上轻敲，痛楚和愤怒像毒藤一样缠绕心脏近乎撕裂，说话的语调却越发显得轻描淡写，“那个人还真是幸运啊。” 微微垂下眼帘，胃里像塞了一团湿冷的棉花。

“不过，” 他再次抬眼时，那双蓝灰色的眼睛里多了一点不易察觉的、冰冷的锐利，像藏在天鹅绒下的碎玻璃，甚至提起许久未提的旧称。

“嫂子，你这次可确定找对人了？”

端起酒杯隔着餐桌优雅祝酒，然后将杯中剩余的红酒一饮而尽。酒液的冰凉顺着喉咙滑下，却丝毫无法浇灭胸腔里那股无名暗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