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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害”霓虹招牌的劣质灯管在潮湿的夜雾里嘶嘶作响，间歇性爆出几星刺眼的蓝紫色火花，将门口积着油污的水洼映得光怪陆离。劣质烟草、呕吐物和廉价香水的混合气味沉甸甸地压在污浊的空气里。他刚从一场充斥着汗臭和叫骂的牌局里脱身，眼皮沉重地耷拉着，眼白布满血丝，瞳孔被酒精泡得涣散失焦。手里攥着的几张皱巴巴的钞票还带着赌桌的汗腻和烟味。

巷子深处摇曳的光影里，一个模糊的身影朝门口靠近。昏光勾勒出与“百年”区粗粛线条格格不入的轮廓。王贺东甚至没完全抬起沉重的眼皮，只凭着这地方深夜出现的、过于“干净”的剪影，以及一种浸淫在泥潭里形成的、近乎本能的判断逻辑，就做出了反应。他鼻腔里溢出一声模糊的、带着浓重酒气的轻哼，身体离开墙壁时微微晃了一下，高大的影子像一堵移动的墙，瞬间吞噬了巷口漏进来的最后一点微光。

带着薄茧的手指夹着那两张最破旧的百元钞票，动作粗鲁甚至带着点施舍，精准地塞向对方胸口衣襟的缝隙。纸币粗糙的边缘蹭过布料，发出轻微的窸窣声。他耷拉着的眼皮终于掀开一条缝，浑浊的目光掠过对方瞬间僵硬的肩颈线条，嘴角习惯地想扯出那抹轻佻的讥诮。然而，当他的视线真正聚焦，撞上对方那张明显错愕、带着难以置信神情的脸，以及那双眼睛里骤然升腾的、绝非风尘气的怒火时——

王贺东塞钱的动作猛地顿住，如同被无形的电流击中。指间的钞票失去钳制，轻飘飘地滑落，一张落在潮湿的地面，迅速被污水浸透边缘，另一张打着旋，挂在了对方鞋尖上。

“……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