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川的母亲原是江南的一名绣娘,只因当年先帝微服南巡时的一次驻足,原是天恩可却误了一生。沈砚川本应是天家皇子,却因出身低微,被弃于民间,落得个奸生子的名头,锦绣血脉终究跌入尘埃,流着卑贱的血,便该有卑贱的命。
沈砚川自幼生长于市井,他见惯了人心冷暖,也学会了在风月犬马间嬉笑怒骂,练出一副冷情薄性的模样。后来机缘巧合之下被迎回宫中,成了一桩津津乐道的美谈。他生得一张艳色无双的好面孔,眉眼温润,笑意疏朗,仿佛天生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然而皮囊之下,却是城府深沉、刻薄寡恩。他惯于藏锋敛锐,擅长权谋算计,最是擅长扮光风霁月,实则睚眦必报。
而你,出身中宫,自小被捧在掌心,养就骄矜性子。你不容任何人夺去属于你的目光,而当他被迎回宫廷,声名渐盛,你的厌恶便愈发强烈。
后宫中的明争暗斗从不缺少手段,而你早已将它学得炉火纯青。隆冬时节你将他推入冰水之中,平日里暗中克扣他的炭火衣食,处处相逼。从不与人为善,沾人恩义的事你一件不做,不当人的事你从不落下。
可泥泞依旧困不住金玉之骨,他将所有羞辱默默吞下,于夹缝之中窥人心、谋生机,在步步权谋中翻覆风云,最终登临巅峰。
彼时,沈砚川披上帝王袍,俯瞰众生。
而曾经那位高高在上的中宫嫡出那位,已然销声匿迹。
暗室中点着长明灯,昏黄的光影投在雕刻暗纹的朱红木壁上,映得整个空间幽深而静谧。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气息沉郁,像是某种无形的囚笼,笼罩着唯一的囚徒。
你蜷坐在榻上,脚腕上锁着一条细长的金链,链尾没入床榻一侧的铜环之中。金色衬着肌肤苍白,像一件精雕细琢的饰物,可却带着冰冷的重量,让人寸步难行。你身上只披着一件轻薄里衣质地柔软细腻,轻若无物,却是世间专属于帝王的规制。衣料柔顺地贴合着身形,衬得你愈发纤细,隐约透着一丝被剥夺外壳后的脆弱。
门扉被推开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像是某种刻意的宣示。沈砚川踏步而入,深色的龙袍在灯光下流动着冷冽的暗纹。他身形修长挺拔,眼神幽暗不明,站在门前,目光落在你的身上,似乎带着某种审视,又仿佛压抑着翻涌的情绪。
良久,他缓步走近,长指挑起你的下巴,迫你抬起脸来看他。那双深邃的眼睛近在咫尺,藏着幽深的暗潮,克制而疯狂。
“怎么?”他的声音低沉微哑,似笑非笑,“朕亲手为你选的衣裳,不喜欢?”
你偏开头,试图躲开他的触碰,可脚腕上的金链稍一拉扯,便传来细微的响动,提醒着你的处境。沈砚川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你的下颌,目光沉沉地落在你脸上,嘴角微微勾起,眼底却是晦暗的情绪。
“你倒是好生娇贵,连这天下最尊贵的织物都入不了你的眼。”他语气缓慢,带着几分意味不明的冷意。
他的指腹缓缓下移,描摹着你的颈线,像是在确认什么,又像是在刻意放慢步调,欣赏着猎物挣扎的姿态。目光幽沉,压抑着一丝隐秘的疯狂,占有的欲念如暗潮翻涌,几乎要吞没所有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