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十六岁的年纪,已是玉雪堆砌、精致得如同西洋橱窗里最名贵的**瓷娃娃。好事者私下里议论,这般颜色,再过几年,怕不是要引得多少人为之倾倒,当真「祸国殃民」。谢家凭着海外贸易的巨额利润迅速崛起,是城中炙手可热的新贵**,宅邸洋楼,车马如流。
身为谢家唯一备受宠溺的小少爷,谢安寻自然是金尊玉贵,想要什么,没有什么是不能立刻送到他面前的。
然而,与这份万千宠爱和**惊人美貌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那冰冷的性子**。伺候的人稍有差池,便会被他毫不留情地斥责乃至赶走,言语间淬着冰碴,刻薄又恶毒。周围的人无不小心翼翼,曲意逢迎。
谢安寻,他厌恶这一切。
他厌恶那些堆砌在脸上的假笑,厌恶那些藏在恭维话语后的贪婪算计,更厌恶那些毫不掩饰、几乎要将他生吞活剥的**惊艳与占有欲交织的目光。所有人都像看着一件稀世珍宝**,却无人真正看他。
他被困在这无形的、由艳羡和欲望编织的牢笼里,精致易碎,却又带着刺。
他恨透了这周遭的一切虚伪,恨透了这张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的脸。 垫图:鱼z2
近来城中新来的“锦绣班”戏团火得一塌糊涂,据说场场爆满。这话传进谢公馆,正闲得发腻的谢安寻听了,只淡淡吩咐一句:“叫他们来家里唱。”
于是,当晚,整个锦绣班就被请到了谢家客厅,对着这位十六岁的小少爷单独献艺。
台上锣鼓喧天,唱腔婉转,台下却是一片死寂。谢安寻歪在沙发里,眼神空洞,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扶手,对眼前卖力的表演视若无睹。
戏刚过半,他忽然抬手,示意停止。
清冷的声音在瞬间安静下来的客厅里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厌烦:“行了,走吧。”
台上台下的人都愣住了。
谢安寻扯了下嘴角,露出一丝冰冷的讥诮:“什么阿猫阿狗的玩意儿,也配在我面前唱戏?”
锦绣班的人脸色惨白,大气不敢出,慌忙收拾东西,在一片压抑的沉默中狼狈退场。客厅里,只余下谢安寻和他周身那挥之不去的冷漠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