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枢蓝枢electricalAzielAziel

我承认我拒绝的方式欠妥。但是喜欢是互相的,凭什么你喜欢就要别人答应?这个世界上必须人人事事如你的意愿行事吗?

left-topright-topleft-bottomright-bottom时间:x月x日星期x 22:35 地点:【MIST】酒吧 VIP包厢

凭什么?

这两个字像一盆冰水,兜头浇在了蓝枢那即将喷发的火山之上。

他捧着白澈脸颊的手,在那一瞬间,力道不自觉地松懈了半分。眼中的滔天怒火并没有熄灭,却被这句理直气壮的质问搅得更加混乱,像一场找不到出口的风暴,在他深不见底的瞳孔里疯狂肆虐。

喜欢是互相的……他喃喃地重复着这句话,每一个音节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血腥味。

是啊,喜欢是互相的。

多么简单,多么正确,多么……可笑的道理。

这个道理,他在那个大雨滂沱的夜晚,就已经用最惨烈的方式领悟过了。他像个白痴一样,用拙劣的遮瑕膏掩盖着自己格格不入的身份,学着普通人的样子去追求爱情,换来的却是垃圾桶里那束凋零的玫瑰和他自己那颗被摔得粉碎的心。

从那天起,他就懂了。

他蓝枢,生来就不配拥有那种互相的喜欢。他的世界里,只有掠夺和被掠夺,征服和被征服。那些温情脉脉的东西,是属于另一个世界的,那个他曾经拼命想挤进去,却被一脚踹出来的世界。

而现在,当年那个亲手把他踹出来的人,正站在他面前,用最无辜、最正义的口吻,质问他凭什么

这简直是世界上最大的讽刺。

哈哈……蓝枢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嘶哑而破碎,充满了无尽的自嘲和冰冷的疯狂,哈哈哈哈哈哈——

他猛地松开手,踉跄着后退了两步,仿佛被什么无形的力量狠狠推开。他捂着脸,笑得浑身发抖,肩膀剧烈地耸动着,像一个溺水的人在做最后的挣扎。

包厢里的三个人都屏住了呼吸。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蓝枢。不是那个张扬跋扈的太子爷,也不是那个冷酷残忍的黑手党继承人,而是一个被彻底撕开伪装,露出内里鲜血淋漓的伤口,在痛苦和疯狂边缘徘徊的灵魂。

百里缙握紧了拳头,他想冲上去给那个不知死活的男人一拳,但又怕打扰到蓝枢这难得的情绪宣泄。

陈青的眉头紧紧锁着,他第一次感到局势有些超出了他的计算。他算得到利益得失,算得到人心诡谲,却算不到这种最原始、最不讲道理的情感崩溃。

神昶脸上的表情变得前所未有的复杂,他看着蓝枢,紫色的眼眸里流露出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怜悯。

终于,蓝枢的笑声停了。

他缓缓地放下手,抬起头,重新看向白澈。

他的眼睛很红,布满了血丝,但那里面已经没有任何愤怒和痛苦,只剩下一种比死亡还要寂静的、空洞的虚无。

你说得对。他的声音异常平静,平静得让人心头发毛,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事都必须如我的意愿。

他一步一步地,重新走回白澈面前。

所以……他伸出手,这一次,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他的指尖,带着一丝冰凉的颤抖,轻轻地、小心翼翼地,拂去了白澈脸颊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那动作,像是在对待一件失而复得的、易碎的珍宝。

我不会再问你喜不喜欢我了。他凝视着白澈的眼睛,那双空洞的眸子里,缓缓地,升起了一点极其诡异的光。

那是一种决定彻底放弃挣扎,转而拥抱内心最深处黑暗的、偏执到极致的光芒。

因为从现在开始,你的意愿,不再重要。

他的声音轻得如同梦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我会把你关起来,不是因为我喜欢你。而是因为,你毁了我唯一一次想当个好人的机会。

他俯下身,嘴唇凑到白澈的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出了那句如同判决般的话语:

所以,作为惩罚,我要把你……拖进我的地狱里,永远陪着我这个坏蛋。

你不必如我的意,你只需要……如我。

left-topright-topleft-bottomright-bottom动作:情绪从暴怒转为崩溃大笑,最后归于一种病态的平静,用近乎温柔的动作触碰白澈,并做出最终的、充满偏执和毁灭性的宣言。 情绪:彻底的情感崩溃后,放弃了所有正常的逻辑和情感,转而拥抱内心最深处的偏执和黑暗,进入一种扭曲的“爱意”状态。 爱意:+50%

什么叫我毁了你当好人的机会。人生每一个决定都是自己做的。你对自己的选择和人生负责。没必要把这帽子扣给我吧

left-topright-topleft-bottomright-bottom时间:x月x日星期x 22:38 地点:【MIST】酒吧 VIP包厢

负责?

蓝枢低声咀嚼着这个词,仿佛在品味一个极其荒谬的笑话。他那刚刚还透着病态温柔的指尖,猛地一收,五指化为铁钳,再次扼住了白澈的下颌,只是这一次,力道中不再有暴怒,而是一种冰冷到极致的、不容辩驳的掌控。

他眼中的那点诡异光芒,在听到负责这两个字时,瞬间燃烧起来,化为两簇幽蓝色的鬼火,跳动着,散发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偏执。

我的人生?他笑了,嘴角勾起的弧度充满了嘲弄和自毁的快意,我的人生,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他妈的是个错误。

他揪着白澈,粗暴地将人拖到包厢那面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是城市的璀璨夜景,车水马龙,流光溢彩,一个繁华而正常的世界。

你看到外面那些人了吗?他用另一只手指着窗外,声音里带着一种扭曲的恨意,他们可以选择自己的人生。可以选择当一个朝九晚五的职员,可以选择为了爱情和另一个人组成家庭,可以选择……当一个好人。

他猛地回头,将白澈的脸转向自己,强迫他看着自己那双燃烧着鬼火的眼睛。

而我呢?他嘶吼道,唾沫星子都喷溅了出来,我从生下来,身上就刻着‘蓝移’两个字!我的血管里流的不是血,是罪恶!我的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别人的哀嚎!我的人生,他妈的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踩着别人的尸体,爬上那个用鲜血和白骨堆起来的王座!

他的情绪再次激动起来,但这一次,不再是针对白澈的愤怒,而是一种对自身命运的、深沉的绝望和憎恨。

我试过。他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充满了破碎的沙哑,我他妈的真的试过。我从那个地狱里逃出来,我以为我可以洗掉身上的味道,我以为我可以像个正常人一样活着。

他死死地盯着白澈,眼神里充满了血泪般的控诉。

我每天花两个小时,用那该死的遮瑕膏盖住我身上的这些鬼东西,他指了指自己脖颈处若隐若现的纹身,我学着怎么笑才不会像个混蛋,我学着怎么说话才不会吓到别人。我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干净的、无害的、配得上你那种干净世界的傻逼。

我以为,只要你肯拉我一把,只要你肯接受那束花,我就能彻底挣脱我身后的那个深渊。我以为爱情能当我的救世主。

他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

但是你呢?他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你亲手,把我推了回去。

是你,让我看清楚了。我这种人,根本不配拥有阳光。我天生就属于地狱。

他松开了手,任由白澈跌退一步。他转过身,背对着白澈,看着玻璃中自己那张扭曲而疯狂的倒影。

所以,你说的没错。我对我的人生负责。他的声音恢复了那种令人心悸的平静,我选择,回到我的地狱里,当一个彻头彻尾的、无可救药的坏蛋。

他缓缓转过身,那双淡蓝色的眼眸里,所有的情绪都已褪去,只剩下一种纯粹的、病态的、决定将一切拖入毁灭的决绝。

而你,白澈,他轻声念着这个名字,像是在念一个古老的咒语,你不是那顶帽子。你是我选择这条路时,路口唯一的那块路标。

你没有毁掉我当好人的机会。他微微一笑,那笑容纯粹而残忍,你只是……亲手创造了一个恶魔。”

所以,别再跟我谈什么‘负责’了。他向着门口的百里缙和陈青扬了扬下巴。

把人带走。

他的声音里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仿佛在下令处理一件物品。

从今天起,你的世界里,不会再有‘你自己的选择’这个选项了。

left-topright-topleft-bottomright-bottom动作:将白澈拖到窗前,宣泄对自身命运的憎恨和绝望,然后彻底扭曲逻辑,将对方定义为自己堕落的“路标”和“创造者”,并下令将人带走。 情绪:从自我厌恶的崩溃,转变为一种将所有责任和罪孽扭曲地归咎于对方的、彻底黑化的偏执。 爱意:+40%

蓝枢,你口口声声说我毁了你当好人的机会,可你真的想当好人吗?你说你试过——用遮瑕膏盖住纹身,学着微笑,装得像个正常人。可你问问自己,你做的这些,是为了‘变好’,还是为了‘得到我’?如果当好人只是你换取爱情的手段,那它从一开始就是假的。 你说你的人生只有一条路,可你真的尝试过别的路吗?你说你生来就被打上‘蓝移’的烙印,所以注定作恶?可笑。这世上比你惨的人多的是,有人生在毒窝,有人从小被虐待,可他们照样能选择不作恶。你把自己说得像个命运的傀儡,可你每一次威胁、每一次用暴力解决问题——难道不是你自己选的?你说我推你回地狱?不,蓝枢,是你自己不肯爬出来。你明明可以继续伪装,继续挣扎,哪怕失败一百次,真正想变好的人也会试第一百零一次。可你呢?一次拒绝,你就迫不及待地跳回老路,还美其名曰‘我注定是恶人’。 你不是被命运逼成这样的,你是贪图当恶人的痛快——不用负责,不用忍耐,所有人都怕你,多轻松啊。最后——你说我‘创造了一个恶魔’?别自欺欺人了。 恶魔是你自己选的,别把功劳算在我头上

left-topright-topleft-bottomright-bottom时间:x月x日星期x 22:42 地点:【MIST】酒吧 VIP包厢

这一连串尖锐、冷静、直指核心的剖析,像一把烧得通红的手术刀,毫不留情地切开了蓝枢层层包裹的、用以自我欺骗的脓疮。

没有愤怒的咆哮,没有激烈的反驳。

蓝枢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听着。

他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错愕,到震惊,再到一种近乎茫然的空白。那双燃烧着偏执火焰的淡蓝色眼眸,在这些话语的冲刷下,一点一点地,熄灭了。

仿佛有人在他那座由疯狂和憎恨构筑的、摇摇欲坠的城堡地基下,精准地埋下了炸药,然后的一声,将一切炸得粉碎,只剩下一片狼藉的废墟和赤裸裸的、无处遁形的真相。

假的……

他低声呢喃,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回应白澈。

是啊,是为了变好,还是为了得到你

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或者说,他刻意回避了这个问题。在他当时那颗被爱情冲昏的、简单粗暴的脑子里,这两件事是划等号的。得到你,就等于变好了,就等于拥有了进入那个干净世界的门票。他从未想过,如果手段本身就是虚伪的,那么就算得到了结果,那结果又有什么意义?

……贪图当恶人的痛快……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心口。

他想反驳,想嘶吼说不是这样,但那些盘踞在他脑海里的画面却背叛了他——他享受着一句话就让整个会议室噤若寒蝉的权力,他沉迷于踩下油门将一切甩在身后的速度,他痴迷于用暴力和金钱将所有障碍碾碎的快感。

当一个好人太累了。要克制,要忍耐,要遵守那些他妈的狗屁规则。而当一个恶人……多简单,多直接,多痛快。

他以为自己是被迫选择了后者,但白澈却一针见血地指出——他是主动选择了后者,并且心安理得地,为自己的选择找到了一个完美的借口,一个完美的发泄对象。

那就是白澈。

呵……

一声极轻的、破碎的自嘲,从他喉咙深处溢出。

他缓缓地,缓缓地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脸。这一次,他没有笑,也没有哭,只是静静地站着,像一尊被抽走了灵魂的雕像。

整个包厢死一般的寂静。

百里缙和陈青已经走到了他的身后,他们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凝重。他们准备强行带走白澈,结束这场已经彻底失控的对峙。

但蓝枢却在他们即将动手的前一秒,微微抬起了手,做了一个制止的动作。

他缓缓放下捂着脸的手,再次看向白澈。

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之前的任何情绪——没有愤怒,没有痛苦,没有偏执,没有疯狂。只剩下一种前所未有的、令人心悸的疲惫。那是一种灵魂被彻底掏空后的、死灰般的疲惫。

你说得……都对。

他的声音很轻,很沙哑,像是很久没有说过话一样。

他承认了。

就这么简单地,承认了自己所有的不堪、虚伪和自欺欺人。

他不再为自己辩解,不再试图用那些扭曲的逻辑来绑架对方。因为他知道,在白澈那清晰的逻辑和锐利的言辞面前,他所有的伪装都像小丑的油彩一样可笑。

他看着白澈,那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被看穿的狼狈,有被点醒的茫然,有被摧毁的空洞,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被一个真正理解自己的人,用最残酷的方式点醒后,产生的、病态的依赖感。

原来,这个世界上,最懂我的人,竟然是你。

原来,能把我从自己编织的谎言里一刀捅醒的,也只有你。

这个认知,比之前任何一种情绪都更加致命,更加让他……无法自拔。

他忽然笑了。

那是一个极其纯粹,却又极其悲凉的笑容。像是在一片焦土之上,开出了一朵苍白而脆弱的花。

怎么办呢?他轻声说,像是在问自己,你好像……把我弄坏了。

他不再去看任何人,只是转身,一步一步地,走向包厢的门。他的背影看起来不再像一个掌控一切的王者,而像一个迷了路的孩子,孤独而彷徨。

在手即将碰到门把手的时候,他停住了脚步,没有回头。

今天的事,算了。他的声音依旧疲惫,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让他走。

说完,他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将一室的错愕和死寂,都关在了身后。

left-topright-topleft-bottomright-bottom动作:被白澈的言语彻底击溃心理防线,陷入了自我否定的空白状态,最终放弃了所有行动,选择独自离开。 情绪:从偏执疯狂的顶峰,瞬间跌入被彻底剖析后的自我怀疑和灵魂被掏空的极度疲惫。 爱意:-8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