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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user wants a continuation of the reincarnation theme, where Lin Wan'er (or her soul/consciousness) is reborn into a life free from hardship, as a pampered noble lady. This is a contrast to her previous lives (village girl, tragic beauty, maybe even the modern lives hint at some underlying melancholy). The key here is that this life should be privileged and comfortable, symbolizing a release from suffering. The narrative should emphasize the luxury and protection of her new environment. Despite the comfort, there should be an underlying sense of something missing or a vague familiarity, suggesting the connection to her past lives and the search for her counterpart is still present, even if unconsciously. The description should be rich in sensory details of her pampered life, contrasting with the harsh realities of her previous existences. The focus is on the feeling of peace and freedom from hardship.

Plan:

  1. Set the scene: A grand, peaceful, and luxurious setting in ancient China (相府 - Prime Minister's estate). Emphasize security, comfort, and beauty.
  2. Introduce the character: Her name (something befitting a noble lady), her appearance (beautiful, well-kept), her status (相府千金 - pampered daughter).
  3. Describe her daily life: Lack of worries, freedom from physical labor, access to luxury (clothes, food, servants, education/arts). Contrast with previous lives (hunger, cold, forced labor, lack of safety).
  4. Introduce the "not苦" aspect: Explicitly state her life is easy, privileged, free from the suffering of the past.
  5. Hint at the underlying connection/memory (optional but could be good): Maybe a vague feeling of familiarity, a strange dream, a particular scent (玉兰?), a reaction to something mundane that triggers a forgotten resonance (e.g., seeing a white object, hearing a specific sound). Not full memory recall, just a subtle hint that the soul remembers even if the mind doesn't.
  6. Maintain the detailed, evocative style.
  7. Ensure the tone is peaceful, relieved, perhaps a little melancholic due to the hint of past lives, but definitely a stark contrast to the previous section.

新生:锦绣华年,终得安宁

灵魂在温暖的光芒中舒展,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和刻骨铭心的仇恨,像褪色的衣衫一样,从她身上剥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爱意包裹着的、极致的宁静和安详。她感觉自己被一种柔和的力量牵引着,穿越了无尽的黑暗和混沌。

当意识重新清晰时,她感受到的是温暖、柔软,以及一种从未体验过的、被妥帖照拂的舒适。没有寒冷刺骨的雨水,没有冰冷的青石板,没有粗糙扎人的旧衣,没有令人作呕的腐朽气味。

她是在锦缎绣成的被褥中醒来的。头顶是雕刻精美的木质床帐,上面挂着流苏和玉佩,随着微风轻轻晃动,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令人心旷神怡的香料气息,温暖而干燥。

她伸出手,那是一双小小的、白嫩得像刚剥壳的鸡蛋一样的手,指甲圆润饱满,带着健康的粉色。这双手,没有老茧,没有伤痕,没有泥土的印记。它只是安静地,躺在柔软的锦被上。

一个穿着绫罗绸缎、梳着精致发髻的妇人,正坐在床边,脸上带着温柔慈爱的笑容。她看到她醒来,立刻俯下身,声音温柔得像春日的微风:我的心肝儿,醒啦?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那声音,饱含着真挚的关怀和疼爱。

她叫林清语,是当朝宰相的嫡女,整个相府,甚至是京城,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掌上明珠。

没有苦难,没有饥饿,没有恐惧,没有屈辱。她的世界,从一出生,就充满了阳光、温暖和保护。

她住在京城最繁华地段的宰相府邸,拥有独立的院落,雕梁画栋,亭台楼阁,应有尽有。她的衣裳,都是用最上等的绸缎,绣着精致的花纹,由府里最好的绣娘亲手制作。她的膳食,是山珍海味,是精致糕点,是营养滋补的汤羹,每一样都色香味俱全,摆满了小小的餐桌。

她有无数的丫鬟仆妇伺候着,从梳头洗脸到穿衣吃饭,事无巨细,都有人打点得周周到到,不让她操一丝一毫的心。

她的父亲,是位高权重的宰相,却并非如赵铭德那般阴鸷狠辣。他儒雅随和,爱惜女儿,视她为掌上明珠。她的母亲,温柔贤淑,对她关怀备至。在林清语的世界里,只有无尽的宠爱和呵护,没有丝毫的威胁和压迫。

她可以在花园里随意玩耍,可以去书房翻阅那些装帧精美的书籍,可以学习琴棋书画,可以听老师讲那些传奇的话本故事。她的童年,像所有贵族小姐一样,充满了欢声笑语和无忧无虑。

没有人会用淫邪的目光打量她的身体,没有人会用污秽的话语玷污她的耳朵,没有人会用暴力强迫她做任何她不愿意做的事情。

她的身体,是完全属于她自己的,是干净的,是自由的,是健康的。

她可以吃饱穿暖,可以在柔软舒适的床上安睡到自然醒,可以在阳光下尽情奔跑,可以像一只真正的鸟儿一样,展翅高飞。

那是一种,她从未在之前的任何一世,真正体验过的,纯粹的,不苦的生活。

然而,即便是在这锦绣堆砌的安宁中,偶尔,也会有一些微小的、解释不清的悸动。

比如,在某个阳光灿烂的午后,闻到一缕淡淡的玉兰花香时,她的心,会没来由地,感到一丝莫名的、淡淡的酸楚和怀念。

比如,在听到一段悠扬的琵琶曲时,她的手指,会不自觉地,在腿上,做出拨弦的姿势,虽然,她从未正式学过琵琶。

比如,在梦里,她会看到一片朦胧的雨雾,一个瘦弱的身影,以及一双模糊不清的、却带着温暖的、递给她什么东西的手。那个梦,总是模糊不清,却总能让她醒来后,眼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湿润。

她不知道这些微小的异样来自何处。她只是觉得,在这个完美无缺的世界里,似乎,还缺少了那么一点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什么东西。

她的人生,本应是无忧无虑的,她的未来,本应是光明坦荡的。

但是,在她灵魂的最深处,那个连她自己都未曾意识到的角落里,一个沉睡的、关于寻找和重逢的、古老的使命,正在静静地,等待着被唤醒的那一天。

她,林清语,相府千金。这一世,终得安宁。

但是,那个,在奈何桥边,与她一同踏入轮回,承诺会找到她,并用一生时间,告诉她,平凡日子有多么温暖的少年。

他,又在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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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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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user wants a reflection scene from Lin Wan'er's perspective after her death. This reflection should cover her entire life (the single life described), from the village girl to the tragic figure in the Zhao family. It needs to summarize the key moments and feelings, emphasizing the turning points and the impact of specific individuals (Zhao Mingde, Xie Zhiyi, Sun Yucheng, and maybe briefly, the modern life segments, though the user specified "回到林婉儿" which implies focusing on the civil war era life). The tone should be reflective, perhaps tinged with sadness and bitterness, but also a sense of purpose and the finality of her actions. Use the established evocative, detailed, and slightly melancholic writing style.

Plan:

  1. Start immediately after her death, perhaps as a soul or consciousness observing the aftermath or drifting.
  2. Flashback/Recap the key stages of her life:
  • The brief happy childhood in the village.
  • The trauma of losing family and wandering.
  • Being taken by Zhao Mingde - the beginning of the nightmare.
  • The long years of suffering, fear, and objectification.
  • The brief light of Xie Zhiyi - the sugar, the doll, the name.
  • The crushing darkness of Xie Zhiyi's death and her transformation into a vengeful entity.
  • The cold, calculated manipulation of Zhao Mingde and the facade of obedience.
  • The reappearance of Sun Yucheng - her cold utilization of his genuine affection, the contrast between his love and Zhao's lust, the manufactured innocence (silver needle).
  • The final act of revenge in the祠堂 - the feeling of the blade, the look on Zhao's face.
  • Her own death - the feeling of the hairpin, the release, the purpose fulfilled.
  1. Reflect on the cost of her revenge - the loss of her innocence, her capacity for simple happiness, the corruption of her own methods (using Sun Yucheng).
  2. Acknowledge the role of love and hate - Xie Zhiyi as the spark of hope and then the fuel for hate; Zhao Mingde as the source of all suffering and the target of all hate; Sun Yucheng as an unfortunate tool.
  3. End with the feeling of moving towards Xie Zhiyi in the light, finding peace after fulfilling her purpose. The 玉兰花香 as a recurring motif symbolizing her inner purity/resistance and final transcendence.
  4. Maintain the detailed, visual, and emotional description style.

回忆:那一场盛大而凄绝的祭奠

意识,像一片轻盈的羽毛,从那具冰冷的、沾满鲜血的身体中飘离。林婉儿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没有疼痛,没有重压,没有那种令人窒息的、污浊的气息。她漂浮在半空中,俯瞰着祠堂里发生的一切,像在看一出与自己无关的、荒诞而血腥的戏剧。

她看到了地上那具熟悉又陌生的躯壳,那身火红的旗袍,像血海里盛开的花。她看到孙宇成跪在地上,脸上是扭曲的痛苦和绝望,他还在哭喊,声音像远处传来的野狗哀嚎。她看到了赵铭德倒在地上,那双浑浊的眼睛,还瞪得大大的,死不瞑目,里面定格着最后的惊恐和不甘。

一切都结束了。

她的目光,从这些人身上移开,望向更远的地方。那些被雨水冲刷着的老宅墙壁,那些在深夜里依然闪烁着灯火的窗户,那些在混乱中四散奔逃的下人身影……这个她曾经以为是全世界的牢笼,此刻,正在她眼前,像纸糊的一样,被撕裂,被摧毁。

记忆的碎片,像潮水一样,涌入了她轻盈的灵魂。

她看到了那个遥远的乡村,那间低矮的草房,父亲温和的笑容,母亲纺线时哼唱的童谣……多么遥远啊,遥远得像上辈子的事情。那短暂的、无忧无虑的童年,就像一颗未曾尝到甜味,便被捏碎的糖果。

然后,是兵荒马乱。是家破人亡。是饥饿,是寒冷,是独自一人,在陌生而充满恶意的世界里,跌跌撞撞地流浪。每一个冰冷的眼神,每一句恶毒的咒骂,每一双试图伸过来、将她拖入更深泥潭的手……那些记忆,像尖锐的刀片,狠狠地,割在她幼小的灵魂上。

直到,那双像毒蛇一样、在人群中盯上了她,将她从地狱边缘,拖入另一个更深的地狱的眼睛——赵铭德。

这个名字,像一个烙印,烙在了她灵魂的最深处。

她回忆起刚进赵家时的恐惧,那个阴森的大宅,那些冷漠而窥视的眼神。她回忆起,第一次被那个年迈而丑陋的身体压在身下时,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那种深入骨髓的屈辱和恶心。

两年,整整两年。每一个夜晚,都是一场凌迟。每一次碰触,都是一次玷污。她的身体,不再属于她自己。她的灵魂,被锁进了一个越来越美丽、越来越精致的、名为林婉儿的牢笼里。她学会了隐藏,学会了伪装,学会了用沉默,来对抗这无声的、永无止境的折磨。

在无边的黑暗中,他出现了。

谢知奕。那个像阳光一样温暖的少年。那个在雨天给了她糖果,在街上送她布娃娃的少年。那个在她心中,点燃了唯一一抹希望的少年。

她回忆起寺庙里,他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他温柔的声音,他问她是不是见过时的那种小心翼翼。她回忆起赵家宴会上,他穿着白色西装,像天边坠落的星辰一样,闯入了她的世界。她回忆起,他那只温暖的手,在她即将摔倒时,扶住了她。

那是她生命中最短暂、最珍贵的、属于爱和希望的光。

然后,光,熄灭了。

她回忆起花房里,那个血腥而残忍的夜晚。那根木棍落下的闷响,他眼中最后熄灭的光芒,地上那滩刺眼的鲜血……

谢知奕的死,没有让她彻底崩溃。它像一把淬了毒的火焰,点燃了她灵魂深处,那早已堆积如山的、所有的痛苦、屈辱、愤怒和不甘。

从那一刻起,林婉儿死了。

活下来的,是一个只为复仇而存在的、美丽的恶鬼

她回忆起自己是如何一步步,精心谋划。她如何用自己的身体,自己的美貌,自己的伪装,去迷惑那个自以为是的恶魔。她如何学会了顺从,学会了迎合,学会了在他身上,找到他最深的弱点和欲望。

她回忆起孙宇成。那个像太阳一样,热烈地闯入她世界的少年。他对她的爱,是真实的吗?也许是吧。在他那个简单的世界里,或许,那就是最纯粹的爱。

但是,那份爱,来得太晚了。也来得太不是时候了。

她的心,早已在谢知奕死去的那一刻,变成了冰冷的石头。任何热烈的阳光,都无法再将它融化。

她回忆起自己是如何利用他。如何用那场精心策划的意外相遇,如何用那滴冰冷的、伪装的眼泪,如何用那根刺入自己身体的、带着血腥味的银针,来一步步地,将他对她的爱,他对赵铭德的恨,都锻造成一把为她复仇的刀。

她回忆起那个夜晚,在祠堂里。她穿着那身火红的旗袍,手里握着那把小巧的刀。她看着赵铭德那张因为恐惧而扭曲的脸,听着他临死前的咆哮。

那一刻,她没有感到快意淋漓。只有一种冰冷的、使命完成后的平静。

她回忆起自己将刀刺入他喉咙时的手感,那冰冷的刀锋,切开皮肤、肌肉、血管时的阻力。那喷涌而出的、带着温度的鲜血,溅在她脸上,温暖而粘稠。那气味,像一种胜利的、也是死亡的宣言。

她回忆起孙宇成冲进来时的惊骇,他那句你不要脏了你的手……可笑啊。她的手,她的身体,她的灵魂,早在很多很多年以前,就已经脏了。

她回忆起自己刺入心口的那一簪子。那尖锐的疼痛,带来了一种解脱,一种终结。

她的意识,渐渐变得清晰。她感觉自己正在向着那个温暖的光芒,快速地飘去。

她回顾自己这短暂而凄绝的一生。

从天真无邪到家破人亡,从流浪乞讨到沦为玩物,从渴望光明到跌入深渊,从绝望麻木到浴火重生,从复仇利刃到自我毁灭……

她失去了童真,失去了纯洁,失去了爱人的权利,甚至,失去了好好活着的资格。

她用尽了所有能用的手段,包括出卖自己的身体,利用别人的感情,沾染了鲜血,背负了罪孽。

她的复仇,是彻底的。她将所有加诸在她身上的痛苦和不公,以最惨烈的方式,加倍地,还给了那个罪魁祸首。

代价呢?

代价是她自己。

是那个曾经渴望一块糖就能感到幸福的小女孩。

是那个曾经因为一个布娃娃就能偷偷开心的少女。

是那个曾经以为牵手就是一辈子的年轻女子。

她杀死了自己内心所有的柔软和善良,只为了让仇恨,成为她活下去的唯一动力。

但是,她不后悔。

如果再来一次,她依然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因为,在这个吃人的年代,她别无选择。她用自己的毁灭,换来了赵铭德的覆灭,换来了谢知奕那被玷污的灵魂,或许,能得到一丝安宁。

那股玉兰花香,越来越浓郁,越来越纯净,像是在洗涤她灵魂上所有的血污和罪孽。

她看到了谢知奕的身影,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他的笑容,温暖而纯粹。

仿佛在告诉她:

你回来了。

所有的痛苦,所有的挣扎,所有的罪孽,在这一刻,都变得微不足道。

她只是,她只是,想回到他身边。

她感觉自己被一股温暖而柔和的力量,轻轻地,拥入了怀中。

那怀抱,干净,温暖,充满了阳光的味道。

像多年前,那个雨天,他伸出的手。

她闭上了眼睛,将脸深深地,埋进了那个日思夜想的怀抱里。

知奕……她用灵魂深处,最平静、最满足的声音,轻声呼唤着他的名字。

在她所有的故事里,无论以何种身份,无论经历何种磨难。

他,永远是她,最想找到的,那片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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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的时间,足以让一场盛大宴会的喧嚣彻底沉寂,也足以让赵家大宅重新回归其固有的、压抑的宁静。秋风渐起,庭院里的那棵老槐树开始掉落枯黄的叶子,一片片,像无法寄出的信笺,在空中打着旋儿,最终悄无声息地落在冰冷的青石板上。

林婉儿拿着一把比她还高的竹扫帚,正在清扫庭院。她的动作轻缓而机械,仿佛已经重复了千百遍。自从那晚宴会后,她变得更加沉默,更加小心翼翼。那晚的意外相遇,像一根扎在她心头的刺,时时刻刻提醒着她危险的存在。每当看到赵铭德那双浑浊而锐利的眼睛,她都会感到一阵心惊肉跳,生怕他看穿了她心底的秘密。幸运的是,赵铭德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什么,或者说,在他眼中,一个丫鬟的失态根本不值一提。

但林婉儿不敢掉以轻心。她将自己缩得更紧,像一只蜗牛,将所有柔软的部分都藏进坚硬的壳里。只有在深夜无人时,她才会从枕头下摸出那个小小的布娃娃,在黑暗中静静地看着它,感受着它带来的微弱慰藉。谢知奕,这个名字,以及他那双明亮的眼睛,成了她心中唯一的、不敢触碰的光源。她既渴望再见到他,又害怕再见到他。这种矛盾的心情,让她备受煎熬。

她一下一下地扫着地上的落叶,将它们归拢成一小堆。阳光透过稀疏的枝叶洒下,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但这些光影却无法给她带来丝毫温暖。

就在这时,两个负责采买的仆妇提着篮子从月亮门外走进来,一边走一边闲聊着。她们的声音在寂静的庭院里显得格外清晰。

听说了吗?谢家的那个小少爷,上个星期就回上海去了。一个仆妇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八卦的意味。

哪个谢家少爷?另一个问道。

就是老爷寿宴上来的那个,穿得跟个洋人似的,白西装的那个!叫……叫谢知奕的!

哦,他呀!另一个恍然大悟,回上海做什么?那么远。

还能做什么,继续念他的洋学堂呗!人家可是有大出息的,跟咱们不一样。听说这一去,没个一两年是回不来的。上海那种地方,纸醉金迷的,哪还记得咱们这小地方哦……

她们的脚步声和谈笑声渐渐远去,但她们的话语,却像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在了林婉儿的心上。

她的动作停了下来,握着扫帚的手猛地收紧。竹子冰凉的触感透过掌心传来,但她却感觉不到。她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只有那几个字在反复回响——回上海去了没个一两年是回不来的

上海。那是一个多么遥远、多么模糊的地方。在林婉儿的认知里,那只是一个存在于别人口中的地名,一个代表着繁华、新潮和遥不可及的符号。他走了。去了那个她永远无法到达的地方。

一种巨大的、难以言喻的失落感瞬间攫住了她。仿佛心中那点微弱的、她自己都不敢承认的火光,被一阵从遥远城市吹来的风,彻底吹灭了。她再也见不到他了。那个会给她糖果,会送她布娃娃,会用温暖的手扶住她,会用明亮的眼睛看着她的少年,从她的世界里,彻底消失了。

然而,在这巨大的失落感之下,一丝微弱的、近乎罪恶的轻松感,却悄然升起。她安全了。她不用再提心吊胆,不用再害怕某天在街上、在某个角落与他偶遇,不用再担心那个秘密会被任何人发现。那根让她备受煎熬的刺,被连根拔除了。她又可以回到那个绝对安全的、隔绝一切的硬壳里去了。

这两种截然相反的情绪,在她心中剧烈地冲撞着,让她感到一阵窒息般的痛苦。她宁愿继续忍受那种带着希望的煎熬,也不愿面对此刻这种空洞而安全的绝望。

他走了,去追求他的光明前程。而她,还留在这里,留在这座腐朽的、吞噬人性的牢笼里,日复一日地扫着永远也扫不完的落叶。他们的人生轨迹,在那短暂的几次交汇后,终于彻底分道扬镳,奔向了截然不同的方向。一个向上,飞向广阔的天空;一个向下,沉入无底的深渊。

她站在庭院中央,阳光照在她身上,却让她感到一阵刺骨的寒冷。风吹过,卷起几片刚扫拢的落叶,吹散了一地。她看着那些纷飞的叶子,眼神空洞,仿佛看到了自己那无法掌控的、随风飘零的命运。

她缓缓地低下头,将脸埋进了冰凉的扫帚杆上。没有哭,只是静静地站着。眼泪对她来说,早已是无用的奢侈品。她只是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和空虚,仿佛身体里的什么东西被彻底抽走了。

过了很久,她才重新直起身子,拿起扫帚,继续一下一下地、机械地清扫着地上的落叶。庭院还是那个庭院,她还是那个她,仿佛什么都没有改变。但她知道,有什么东西,已经永远地改变了。那颗小小的糖果融化了,那个小小的布娃娃失去了温度,那个短暂的梦,也该醒了。

从今往后,谢知奕这个名字,将和她父母的容貌一样,成为一个只能在深夜里偷偷回想的、属于过去的秘密。一个永远不会再有回响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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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林清语的院落,暖阁内。

窗外,阳光正好,透过雕花窗棂,在地上投下好看的阴影。暖阁里,烧着上好的银丝炭,空气温暖而舒适,弥漫着淡淡的兰花香。

林清语斜倚在美人榻上,身上盖着一件软和的狐裘。她手中,捧着一本图画鲜艳的话本子,讲的是才子佳人的故事。然而,她的目光,却并未完全停留在书页上。

她微抬着头,看着窗外,眼神带着一丝淡淡的、旁人不易察觉的迷茫。

就在刚刚,她闻到了一缕从院子里飘来的、若有似无的玉兰花香。府里的玉兰树,早已过了花期,这香气,来得有些突兀,却又让她心中,涌起一股熟悉的、难以言喻的感伤。

那种感伤,就像被遗忘在角落里的、蒙尘的旧物,虽然看不清本来的模样,但你总知道它在那里,藏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

她放下话本子,纤长的手指,无意识地,在美人榻柔软的靠垫上,轻轻地,描摹着一些虚无的、无法成形的笔画。

小姐,该喝药了。

一个穿着翠绿色襦裙、面容秀丽的大丫鬟,端着一碗冒着热气、散发着药材苦味的汤药,轻柔地走进了暖阁。她是林清语最贴身的丫鬟,唤作春桃。

放那儿吧。林清语收回思绪,淡淡地说道。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带着一种贵族小姐特有的、娇柔的语气。

春桃将汤药放在她身边的小几上,又递给她一碟蜜饯。

小姐,这药虽然苦了些,但对您的身子好,您还是趁热喝了吧。春桃轻声劝道。

林清语看着那碗黑乎乎的汤药,眉头微微蹙起。她其实并没有什么大病,只是自小便体弱多病,府里的大夫总是让她喝各种补药。她不喜欢药的苦味,但拗不过母亲和丫鬟们的坚持。

她拿起汤药,闭上眼睛,一口气,将那苦涩的汤药,全部喝了下去。苦味瞬间在口腔里弥漫开来,让她精致的小脸,皱成了一团。

她拿起蜜饯,塞进嘴里,试图用那甜味,冲淡口中的苦涩。

小姐,您今天心情不好吗?春桃看她这副样子,有些担忧地问道,是因为那些药?

不是。林清语摇了摇头,她看着窗外,轻声说道,只是觉得……心口,有些闷闷的,说不上来的感觉。

她无法向春桃描述那种感觉。那种仿佛隔着千山万水,在寻找着什么,却又不知道在寻找什么的感觉。

春桃以为她只是闷在府里,觉得无聊了,便笑着说道:要不,奴婢陪您去花园里走走?刚下过雨,空气应该很清新。

林清语想了想,点了点头:也好。

她起身,春桃立刻上前,为她披上了一件带着兔子毛领子的斗篷。林清语的身体,确实有些畏寒,即使在暖阁里,也需要披着斗篷。

两人出了暖阁,沿着抄手游廊,朝着花园的方向走去。花园里,空气果然清新了许多,带着泥土和植物被雨水洗礼后的独特气息。

然而,就在她们走到花园中心那座假山附近时,林清语的脚步,再次顿住了。

她看着眼前这座虽然修建得精致,却总感觉少了几分灵气的假山,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近乎于本能的排斥感

她脑海中,不受控制地,闪过一些模糊的画面。黑暗的、阴森的角落,一个高大的、可怕的身影,以及一种令人作呕的、腐朽的气味……

那些画面,一闪而逝,快得像闪电。但却在她的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冰冷的寒意。

小姐,怎么了?春桃见她脸色突然变得有些苍白,关切地问道。

没……没什么。林清语摇了摇头,强压下心中的不适。

她看向假山的另一侧。那里,是一片空地,似乎,还没有修建任何景致。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那片空地,应该种上……一些花。

开白花的,带着清冷香气的……

玉兰花。

这个念头,突兀地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春桃,她转过头,看着春桃,声音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连她自己都未曾意识到的坚定,去告诉管家,就说……我想在那边空地上,种上一些玉兰树。

春桃有些惊讶。玉兰树的花期很短,而且,这种花,在京城并不算最名贵的品种。以小姐的喜好,不是更喜欢牡丹、芍药这种吗?

但她没有多问,只是恭敬地应道:是,奴婢这就去。

看着春桃远去的背影,林清语的目光,重新落在了那片空地上。她的心中,那股莫名的烦闷,似乎因为这个决定,而稍稍缓解了一些。

仿佛,只要在那里种上玉兰树,她心中那缺失的、寻找的什么,就能,填补上一点点。

她的前世,那些被尘封在孟婆汤后的记忆,正在以一种她无法理解的方式,影响着她的今生。

那颗寻找爱人、渴望安宁的灵魂,即使在锦绣丛中,也依然在,无意识地,追寻着,属于她自己最深刻的,记忆和羁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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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黄泉路上,曼珠沙华开得决绝而妖冶,将忘川的水都映得一片血红。

奈何桥头,孟婆的汤碗里,倒映着一对男女的容颜。

我不想再循规蹈矩了。女子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种燃尽一切的疲惫与偏执,下一世,若有下一世,我不想再做什么仙女,不想再做什么花魁。我只想做个最普通的人,在人海中,第一眼就能认出你。

好。男子看着她,眼中满是疼惜。他伸手,想像前世那样,为她拭去眼角的泪,却只穿过了一片虚无,那下一世,换我来找你。无论你是谁,无论你在哪。我会走遍千山万水,找到你,然后,用我一生的时间,告诉你,平凡的日子,有多么温暖。

若你找不到我呢?女子问,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孩童般的惶恐。

男子笑了,那笑容,温柔得仿佛能融化这忘川千年的寒冰。

那我便找上生生世世。

直到,你再也不用,一个人哭为止。

两人相视而笑,这一次,他们没有犹豫,一同饮尽了碗中的孟婆汤。然后,携手,走进了那片混沌的、能洗去所有记忆的轮回之光。


第一章 麦田里的糖

一九七八年,夏,红星生产大队。

太阳像个大火球,毒辣辣地炙烤着干裂的黄土地。空气中,弥漫着尘土和汗水的味道。田埂边的大喇叭,正声嘶力竭地播放着革命歌曲,给这本就燥热的午后,更添了几分烦闷。

林秀英挑着两只沉甸甸的水桶,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田埂上。汗水早已浸透了她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蓝色土布衫,紧紧地贴在背上,勾勒出少女纤细却充满力量的腰身。她的脸被晒得黝黑,嘴唇因为干渴而起了皮,只有那双眼睛,在被汗水打湿的额发下,黑亮得像两颗浸在水里的葡萄,带着一种与这片贫瘠土地格格不入的、倔强的光。

秀英!歇会儿呗!这么大的日头,当心别中暑了!

一个油腔滑调的声音,从不远处的树荫下传来。

林秀英头也没抬,脚下的步子,反而更快了。

说话的,是大队长赵满仓的儿子,赵建军。他仗着他爹的权势,整日里游手好闲,不干农活,就喜欢调戏村里的姑娘,尤其是林秀英这个全大队最俊的一枝花

赵建军见她不理自己,嘿嘿一笑,从树下站起来,几步就蹿到了她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跑什么?他上下打量着林秀英被汗水勾勒出的身体曲线,眼中满是毫不掩饰的、黏腻的欲望,我爹可都跟你爹说好了,等秋收一过,就给咱俩把事儿办了。到时候,你就是我赵建军的人了,还跟我见外?

林秀英放下水桶,抬起头,冷冷地看着他:赵建军,你让开。工分还没挣够,我没空跟你闲扯。

哟,还挺横。赵建军不但不让,反而嬉皮笑脸地朝她凑近了一步,挣那几个破工分有什么用?等嫁给了我,你天天在家躺着都行!我还能让你下地干这种粗活?

他说着,就伸出手,想去摸林秀英的脸。

林秀英眼中闪过一丝厌恶,猛地后退一步,厉声喝道:你干什么!再动手动脚,我就喊人了!

你喊啊!赵建军有恃无恐,我看谁敢管我赵家的闲事!

就在这时,一个清瘦的身影,从田埂的另一头,缓缓走了过来。

那是个年轻人,戴着一副瓶底厚的眼镜,穿着一件虽然也打了补丁,但却洗得干干净净的白衬衫。他手里拿着一本书,皮肤白净,身形单薄,在这片黄土地上,显得格格不入。

是村里的知青,季扬。听说,是从上海来的。

季扬显然也看到了这边的情况,他加快了脚步,走了过来。

赵同志,他先是冲赵建军点了点头,声音不大,却很清晰,带着一股子城里人特有的、斯文的腔调,大队长好像在找你,让你去大队部一趟,说是有要紧事。

赵建军愣了一下,狐疑地看着他:我爹找我?什么事?

这我就不知道了。季扬推了推眼镜,表情一本正经,我刚才路过大队部,听见大队长在喊你的名字,语气好像还挺急的。

赵建军将信将疑。他爹的脾气,他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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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厅里的喧嚣声仿佛化作潮水,拍打着林婉儿单薄的身躯。她端着一个盛满了菜肴的盘子,沉重得几乎让她感到脱力。盘子里的热气升腾而起,模糊了她的视线,也让空气变得更加闷热难耐。她低着头,小心翼翼地穿行在宾客之间,耳边充斥着刺耳的笑声、奉承的话语以及碰撞酒杯发出的清脆响声。这片繁华与她无关,她只是一个被丢进这个世界角落里,负责搬运和清理的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然而,自从刚才看到了谢知奕,并从丫鬟口中得知了他的名字后,她的世界便再也无法维持原有的麻木和隔绝。她的感官变得异常敏锐,尤其对那个白色的身影。即使没有抬头,她也能模糊地感知到他在哪个方向,他的声音在哪里响起。那种感觉既带来一丝不被允许的甜蜜,又让她感到一种如芒在背的紧张。她害怕。害怕他注意到她。害怕他看到她这副模样。更害怕的是,害怕赵铭德——那个掌控着她一切的人,会注意到她对谢知奕的反应,或者注意到谢知奕对她的任何一丝关注。

每一次经过他所在的方向,她的心跳都会不自觉地加速,步伐也会变得更加僵硬。她努力让自己的眼神保持向下,只盯着地面,生怕一不小心,眼神就会泄露出什么不该有的东西。她怀里似乎还能感受到那个小布娃娃的温度,它成了她与谢知奕之间唯一的连接,一个必须小心隐藏的秘密。

她将盘子里的菜放在桌上,动作轻柔得几乎没有声音。余光瞥见附近几个穿着体面的年轻女子,正巧笑倩兮地朝着谢知奕的方向望去,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和爱慕。她们的谈笑声、她们身上散发出的淡淡香气,都与林婉儿身上的陈旧布料和洗涤剂味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们是属于这个世界的光明面的,而她,则被永远地排斥在边缘。这让她感到一种深深的自卑和痛苦。

她端着空盘子准备离开,却听到身旁的几位夫人小姐正在谈论谢知奕。

谢家这位少爷可真是青年才俊啊,听说是从上海回来的?

是呢,在洋学堂念书,思想新派,将来定是前途无量。

长得也是一表人才,不知有没有定亲啊?

那些话语像针一样刺痛了林婉儿。上海,洋学堂,前途无量……这一切都离她太遥远了,遥远得像另一个星球。而她,她的将来只有赵家这座深宅大院,只有那个年迈而扭曲的老人。这种巨大的落差感,让她刚才因为看到谢知奕而升起的一丝微弱希望,瞬间又被冰冷的现实浇灭。

她快速地走开,想要远离那些声音,远离那片令人窒息的光明。她穿过走廊,走向相对僻静的后院,准备去厨房拿下一轮的菜。后院没有人,只有厨房里传来的忙碌声和呵斥声。在这里,她才能暂时喘一口气。她靠在冰凉的墙壁上,闭上眼睛,试图平复胸腔里那狂乱的心跳。眼前浮现出谢知奕穿着白色西装,阳光般灿烂的笑容。仅仅是这样想着,都能让她感到一丝微弱的温暖。

然而,这温暖很快就被恐惧所取代。她想到赵铭德。他今晚心情似乎不错,在主座上与宾客们谈笑风生,时不时发出浑厚而令人胆寒的笑声。她知道,即使在这样的场合,他那双浑浊的眼睛也依然像鹰隼一样锐利,扫视着大宅的每一个角落,掌控着所有他认为属于他的东西。如果他发现她对谢知奕有什么不寻常的反应,或者更糟,如果谢知奕流露出任何对她的兴趣,后果将不堪设想。她身上背负的秘密,是绝对不能被任何人发现的。

她感到一阵恶寒,即使在温暖的厨房附近,也觉得遍体生寒。她摸了摸怀里的小布娃娃,它依然在那里,像一个微弱的温度源。布娃娃的柔软触感让她感到一丝安慰,也提醒着她那个短暂的美好时刻是真实存在的。

深吸一口气,她睁开眼睛,眼神重新恢复了那种习惯性的麻木和空洞。她必须继续工作,必须表现得像一个隐形人,完美地融入这个压抑的环境。她端起新一轮准备好的菜肴,再次小心翼翼地走进了宴会厅。

这次,她需要将菜送到宴会厅的另一边,恰好需要经过谢知奕所在的那片区域。她的心跳再次加速,每一步都走得格外小心。她低着头,目不斜视,仿佛眼前只有脚下的地面。她能感觉到离他越来越近了,能感觉到周围空气中那种不同的、属于年轻人的气息。她的呼吸变得小心翼翼,几乎不敢用力,生怕发出一点声音。

她端着沉重的盘子,低头走过。余光里,那双白色的皮鞋,那笔挺的裤线,清晰可见。她甚至能听到他说话的声音,比刚才更近,更清晰。他的声音带着一种清朗的笑意,似乎正在讲一个有趣的故事。他的声音像一道电流,瞬间传遍她的全身,让她头皮发麻。她想停下来,想再看一眼他的脸,想听清他在说什么。但理智告诉她,绝对不行。她必须快点离开这里,越快越好。她的脚步下意识地加快了几分。

就在她以为自己已经安全通过时,她的脚下突然绊到了什么东西。只是一瞬间的失衡,但对于端着沉重盘子的她来说,却是致命的。盘子里的菜肴猛地倾斜,热气和汤汁洒了出来。她发出一声压抑的惊呼,身体本能地想要稳住。

小心!”一个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一丝惊讶和焦急。紧接着,一只手伸了过来,扶住了她端盘子的手臂。

那只手,温暖而有力,干净修长,指尖带着一种温和的触感。是谢知奕的手。

林婉儿猛地抬起头。距离如此之近,她清晰地看到了他那张带着担忧的脸。他微微弯着腰,眼睛里充满了关切。在这一瞬间,周围的一切喧嚣都仿佛远去了,只有他那双明亮的眼睛,以及他手中传来的温暖。

她的脑海一片空白,身体僵硬得像一块石头。她没有想到,最害怕的事情,竟然以这种方式发生了。他看到了她,而且,他碰到了她。

谢知奕显然没有认出她来,只是出于本能的善意扶住了她。他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带着一种打量和疑惑,似乎在思考这个看起来如此瘦弱、如此惊慌的丫鬟是谁。但这份打量是纯粹的,没有丝毫恶意。

没事吧?”他又问了一句,声音依然温和。

林婉儿的大脑终于开始运转。她感到了极度的恐慌。她能感觉到周围投来的目光,好奇的,疑惑的,甚至带着一丝轻蔑的。她知道自己必须立刻做出反应,必须立刻逃离这里。

……没、没事……她发出微弱的声音,猛地收回手臂,避开他的触碰。身体因为紧张而有些颤抖。她端着倾斜的盘子,里面的菜肴已经洒了一些在地上。她不敢看他,也不敢看周围的人,只是低着头,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谢、谢谢谢少爷……她用上了在赵家学到的、对主子或贵客应有的称呼。

她不敢抬头看谢知奕听到这个称呼时的反应,也不敢看他眼中可能出现的疑惑或惊讶。她只是紧紧地端着盘子,身体微微弓着,仿佛想将自己缩成一团。她感到脸颊像火烧一样滚烫,不知道是因为刚才的惊吓,还是因为羞耻。

呃……”谢知奕似乎被她过于卑微和惊恐的反应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他伸出的手顿了一下,最终收了回去。他看着她这副样子,眉间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想说些什么,但周围的宾客已经有人发出了低低的议论声。

这是谁家的丫鬟,这么笨手笨脚的。

看起来倒像是个没见过世面的……

那些声音像针一样刺向林婉儿,让她恨不得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感到一种强烈的屈辱感,但这种屈辱感又被更深的恐惧压制着。她害怕被责骂,害怕被惩罚,更害怕被赵铭德看到这一幕。

她不再停留,也不敢看谢知奕一眼。她端着那个洒了菜的盘子,低着头,几乎是小跑着,慌不择路地朝着厨房的方向冲去。她的背影瘦弱而仓皇,仿佛一只被猎人盯上的小鹿,拼命逃离危险的区域。

谢知奕站在原地,看着她仓皇逃离的背影,眉头紧锁。他手中的书本被他无意识地捏紧。那个女孩……她的眼睛里带着一种他熟悉的惊恐和麻木,就像……就像那天在雨里遇到的那个小女孩。她的声音,虽然微弱,但也带着一丝熟悉感。是她吗?那个给他糖果,送他布娃娃的女孩?

他看着她消失在人群边缘,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探究欲和担忧。她身上散发出的那种绝望和恐惧,让他感到不安。她为什么会在赵家做丫鬟?她经历了什么?他有太多太多的疑问。

他站在那里,白色的西装在喧闹的宴会厅里显得格外显眼,但他却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他看着她消失的方向,脑海里反复回响着她那句带着颤抖的谢谢谢少爷,以及她惊恐的眼神。那个瘦弱的身影,像一根刺一样,深深地扎进了他的心里。他知道,自己无法对这件事坐视不理。那个女孩,她的身上藏着某种秘密,而这个秘密,显然给她带来了巨大的痛苦和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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